□本报记者 杜雅文

　自在深交所发行首单中小企业私募债后，国信证券固定收益事业部创新融资部总经理杨鹏程和他的团队几乎每天会接到十多个电话，每个电话都会推荐若干个想发私募债的中小企业。其中，不少都是不缺融资渠道的“富户”。

　“你们来之前，已经有几拨人来过，要给我们融资。”浙江一家中小企业的财务负责人对杨鹏程说，这些上门来“送钱”的金融机构，不仅有银行，也有信托公司、小额贷款公司，甚至还有来自上海的一些民间资金。然而，就是这家被众多资金青睐的企业，与杨鹏程交谈了半小时后，就决定通过发行私募债融资。

　这名财务负责人仔细算过账。如果通过发行信托产品融资，信托、银行、客户都要从中获取收益，算下来年利率约15%，与民间资金的融资成本大体相当；如果通过银行贷款，成本也许能降低，但银行对担保、抵押的要求特别高，某些条件甚至到苛刻的境地，在贷款资金使用上也有严格限制。比较下来，公司还是决定发私募债。根据测算，即便加上需要支付给券商的承销费用，目前公司发私募债的年利率也只是在10%上下，而且从券商入场到交易所备案，再到募集资金到位，最快不到一个月时间。

　“有些企业在发行私募债后，将资金用于偿还银行贷款。”华南地区另一家证券公司相关负责人透露，即便已经降息两次，但银行的贷款成本依然不低。甚至在存款考核压力下，部分贷款被限制提取，企业却仍得按照贷款总额支付利息，无形中加大了融资的综合成本。

　此前，为了能赶上私募债发行的首班车，杨鹏程和他的团队争分夺秒，日夜驻扎在宾馆，几乎顿顿吃“鱼汤米线”。如今一些中小企业接触下来，杨鹏程感觉私募债对他们就像“鱼汤米线”，也许不那么精致，但能以最快速度满足企业融资的迫切需求，而公募债等其他融资品种，更像一道需要慢慢吃的“大餐”。正是这种原因，即便是一些相对成熟的拟IPO企业负责人，在与杨鹏程交谈后不久，几乎都迅速做出了先发私募债融资的决策。

　在启元财富产品经理范曜宇看来，“富户”抢发私募债也是为将来IPO做铺垫。他说，在发行私募债过程中，不仅要对企业进行审计，还会在交易所备案，并进行定期信息披露，这对于企业的规范发展很有好处，并能在交易所获取印象加分，对未来的发展不无裨益。

　出于各种考虑，大量中小企业都希望能吃到这碗“鱼汤米线”。于是，多个已经展开中小企业私募债试点的地区，当地政府及金融办、行业协会等纷纷邀请获得承销资格的券商去作私募债巡讲，以为中小企业进行这方面的知识辅导。一些银行、评级机构、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等也都来推荐客户，希望从中分到一杯羹。甚至有放贷给企业的民间投资公司，也来充当“掮客”，以从券商的承销收入中获得提成。

　“现在光是推荐的项目都看不过来。”杨鹏程说，特别是一些品牌券商，他们分散在全国各地的营业部，都积累了大量当地实力很强的企业客户，还有投行等部门发掘的项目，使私募债的承销短期内呈现供过于求的局面。

　截至目前，中小企业私募债启动已近两月，在沪深交易所顺利备案的有三十多家。而据中国证券报记者了解，一些品牌券商接触到的有意向发私募债的中小企业数量达到百家以上。出于对风险控制的考虑，往往是“不差钱”的优质中小企业成为券商们优先考虑和争夺的对象。

　“富户”的强有力竞争，让一些真正缺乏融资渠道的中小企业感到失落。不过，杨鹏程预计，再过几周这种热潮可能会逐渐退去。随着这项业务逐步转入常规，加入竞争的券商数量越来越多，一些券商可能会降低门槛，这也对行业的风控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