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A04版)而是主推那些重回撤、以稳健增值为目标的基金组合。
邹卓宇说,多数明星基金经理只是在阶段性的市场中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不能保证在任何市场环境下都能给投资者带来理想的收益。当市场行情与基金经理特点不匹配时,投资者盲目跟随基金经理的名气选择基金产品,可能会导致实际收益与预期产生较大偏差。
“赛道”明星失速
爆款基金的背后大多有着一位擅长某一赛道或行业投资的“操盘手”,他们被冠以“消费一哥”“医药女神”“半导体一哥”等美名。站在市场风口时,这些基金净值飙升,万千宠爱于一身;一旦风口过去,常常是一地鸡毛。
以“网红”蔡嵩松为例,其所管理的诺安成长混合以“满仓半导体”被投资者熟知。2019年,自科创板开市掀起科技股涨停潮后,这只基金收获了95.44%的收益率,2020年又收获近40%的收益率,在2020年底规模达到327.76亿元的巅峰。然而,当半导体板块冲高回落,蔡嵩松多次被基民推上热搜,之前的夸赞变成了质疑。截至今年5月31日,诺安成长混合今年以来净值跌幅达28%。在去年底以来的这轮市场调整中,创下了蔡嵩松任期内的最大回撤50.72%,基金规模也缩水至今年一季度末的246.16亿元。
按理说,作为明星基金经理,在市场大跌的时候,回撤控制应该好于市场平均水平,但让人大跌眼镜的,他们并没有展现出过往的神勇。张坤、葛兰、刘格菘等顶流明星基金经理,从前期高点以来都创造了40%以上最大回撤,远高于市场平均水平。曲扬、刘彦春、蔡嵩松的最大回撤更是在50%以上,并且打破了他们职业生涯最大回撤纪录。
大幅度回撤引来了批评、质疑、谩骂,甚至举报,令人唏嘘。
“当市场处于某一风口时,基金公司会宣传和包装投资这一赛道绩优的基金经理,甚至不惜斥巨资将其打造成明星经理,给高薪,提职级,有的成了公司副总经理。”一家大型基金公司基金经理李辉(化名)直言,“明星们也会知恩图报,竭力为公司扩大规模。这一‘屡试不爽’的模式已成为基金公司的常规操作。”
上海一家头部基金公司负责人表示,某些基金经理极端投资某一板块,博取短期业绩排名,基金规模从很小快速增长到一二百亿元的“成名”故事,像病毒一样传播并影响着行业其他基金经理。
“业内苦爆款基金久矣!”从事基金管理工作十几年的基金经理徐江安(化名)感叹。
期待优化行业发展生态
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爆款基金的起伏,折射出公募基金业的生态风险。
“爆款基金的产生很大程度上是缘于专业知识的不对称。投资者由于对基金不了解,本着对基金经理、基金公司以及银行、网络大V、投资专家等角色的信任才去抢购。”徐江安说,爆款基金业绩出现大幅回撤,让许多投资者损失惨重,辜负了投资者对基金的信任,影响行业的健康发展。
“多年来,一些公募基金的核心诉求是做大规模,有了规模,就有了头部效应,进而继续提升规模,最终实现寡头垄断。”魏旻说,当规模成为公司最重要甚至唯一追求指标时,业绩就排在后面了,相应地出现一地鸡毛的情形并不奇怪。
“应从公司源头对爆款基金进行引导和管理。”某明星基金经理直言不讳地说,“市场火热时,公司开门营业,哪有不赚钱的道理?作为基金经理,你不发,基金公司可能就让公司研究员小王、小李去发了。”
田亮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爆款基金助涨了行业跟风攀比的不良习气。一些基金经理从爆款基金中尝到了甜头,为了钱和职位,放松自律的底线。有时为了维护净值,通过新增资金买入自己持有的股票,推升股价,一旦市场调整,卖出这只股票,导致股价下跌,扰乱了市场。
“现在有许多老基金规模很小,没有人重视,因为都去做新基金和爆款基金了。”李辉建议,监管部门可以完善制度让基金公司不要一直发新产品,比如,老产品没做好的、基金经理一拖多的,要限制发行新产品。
爆款基金还催生产品代销准入的违法和灰色寻租问题。前段时间被判刑的某银行产品管理处负责产品准入的产品经理,就曾向多家基金公司、券商共计索贿200多万元。
业内人士表示,对基金营销中的一些乱象,若涉嫌违法违规,监管部门应及时查处并严惩,如果只是打擦边球,游走在监管的边界,应引导行业建好制度、堵住漏洞。
监管部门已关注到基金发行、管理中的乱象。《意见》明确提出,着力打造行业良好发展生态。牢固树立以投资者利益为核心的营销理念,践行“逆向销售”,加大投资者保护力度。切实摒弃短期导向、规模情结、排名喜好,坚决纠正基金经理明星化、产品营销娱乐化、基民投资粉丝化等不良风气,改变“重首发、轻持营”等现象。
随着《意见》的实施,基民有望获得一个更加友好的投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