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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3月16日 星期六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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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白宫
□刘丽娜

 □刘丽娜

 

 遍观全球经济,一个“债”字仍挥之不去。

 近日,意大利主权评级遭降,欧盟春季峰会继续为减债苦寻对策,美国驴象两党为新财年预算案激烈角力。在这场困扰全球主要发达经济体的债务怒涛中,美国始终处于风浪的中心。尽管情况没那么紧急,但美债因其规模,因其影响,仿佛有不可抵制的诱惑,吸引着国际一流思想者不断求解。

 近读两位美国经济学家的新著《火烧白宫》,让人对美债问题又有了新的理解。两位作者一位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首席经济学家,现为华盛顿智库彼得森世界经济研究所资深研究员西蒙·约翰逊,另一位是麦肯锡公司顾问郭庾信。在作者眼中,美国国家的象征——白宫被火烧了两次,一次是200年前的历史事实,一次是虚拟,即目前正在发生的债务危机正在火蚀美利坚的根基。

 最近两年来,美债问题一直牵动着全球金融市场的神经。2011年5月16日,美国国债触及了国会所允许的14.29万亿美元上限。如果到8月2日政府还不能提高债务上限或削减开支,美国国债就会开始违约。去年8月2日午间,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了参议院刚刚通过的提高债务上限和降低财政赤字预算法案,当时距离违约期限的最后一刻只有短短几个小时。

 2012年12月31日,奥巴马总统艰难地与共和党就“财政悬崖”问题达成一致,将自动财政支出削减机制的触发时间推迟至3月1日,暂时避免了美国财政跳崖的悲剧。但是就在同一天,美国国债就突破了16.39万亿美元的新上限,意味着如果债务上限在2013年2月底还未实现上调,美国国债有可能面临违约。最后美国众议院于1月23日表决通过了一项法案,允许联邦政府在5月19日之前继续进行必要的举债活动,以防发生债务违约。

 今年3月以来,美国民主和共和两党议员在国会参众两院分别提出2013-2024财年的预算案,减债仍是核心。但两者思路迥异,让人可以预见未来几个月两党之间的厮杀将极为激烈。美债问题就像是一部漫长的冒险电影,跌宕起伏,让所有看客的心情随之跌宕起伏。

 在美债危机的背后,是国家财政状况的持续恶化。连续四年,美国财政赤字都超过1万亿美元,创下历史之最。国家债务的狂飙猛进一方面是由于国际金融危机以及随之而来的政府救市支出,另一方面是人口老龄化等根本性变化趋势,人均预期寿命不断增长,医疗保健费用持续上升,使得社会保险和医疗保险成本越来越高。金融危机冲击的影响可能过几年就会逐渐消散,而人口结构变化带来的长期性影响,将使得债务问题更加复杂化。

 对于如何解决财政赤字和国家债务问题,两党迟迟不能达成一致,集中体现在“一增一减”上:共和党反对增税,提倡削减社会福利;民主党要给富人增税,同时反对削减福利开支。这反映了美国两大思想源流和治国理念之争,也是人们常说的“大政府”“小政府”之辩。

 而这些争论都可追溯至美国建国之初。当时,美国的开国元勋们就税收和财政开支问题进行了势不两立的斗争。1812年,由于联邦党和民主共和党关于债务与税收问题的争执,导致新成立的国家在未做好战争准备的情况下仓促对英宣战,结果使得英国海军长驱直入,火烧了白宫。这一事件被永久地钉在了美利坚历史的耻辱柱上。

 如今,美国强大的国力使人不太相信现实中会出现白宫被焚的惨景,但与外力纵火不同的是,美国社会忧思者担心的是白宫的自焚。自焚的导火索就是债务。约翰逊和郭庾信把当前核心的政治辩论嵌在美国经济史中,揭开了国家债务神秘的面纱,揭示了国家债务的来源,说明了债务对于美国人及子孙后代的影响。

 美债危机的解决方案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其今后的经济格局。出路在何方呢?经济学家勾绘了一幅有吸引力的图景,显示了美国如何在壮大经济并且保留政府核心功能的同时解决当前的债务危机。它提出了一种在不对美国社会保险体系产生重大改变的情况下,降低长期赤字水平,并将国家债务水平降低到一个合理水平的方法,同时也能够消除现有的经济扭曲,解决当前社会面临的最急迫问题。这些建议正在受到美国决策者的认真考虑。

 历史的回声、现实的选择,映衬着未知的未来。远观美债,让人想起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的代表作《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要到哪里去?》。当下,以此画来反思美债,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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