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文 

　　今年5月，人造肉第一股Beyond Meat在纳斯达克上市首日股价暴涨163%，成为本世纪以来市值2亿美元以上公司里上市首日涨幅最高股。这家公司2018财年销售额不到1亿美元，但目前市值已飙升至90亿美元，是著名的汉堡连锁企业Shake Shack和Wendy’s的3.4倍和2倍，而这些汉堡连锁已深耕市场数十年。无独有偶，Beyond Meat同类型公司Impossible Foods的E轮融资已超过7.5亿美元。

　　华尔街的狂热，是源于他们对人造肉、植物奶引发新一轮食品革命的信念，还是他们对技术游戏和资本噱头短期能带来的巨大收益的自信？

　　人造肉其实分为两种，一种是以植物蛋白如豌豆蛋白作为蛋白质，以植物脂肪如椰子油作为脂肪，加上小麦和马铃薯等淀粉及血红素，通过加热、冷却、加压等方法制造出来的“素肉汉堡”，另一种则是“试管肉汉堡”，利用细胞培养技术培养动物的肌肉和细胞脂肪再做成肉饼。目前市场上炒得火热的是前一种原材料基于植物的汉堡。

　　“素肉汉堡”打造的品牌定位显然非常符合眼下消费者对健康生活方式的追求：少肉多素，成分可控，口感能以假乱真，植物蛋白又能保证营养，看上去百利而无一害。

　　Beyond Meat官网上的一句话介绍就是：这是世界上第一个植物做的汉堡，外观、烹调和吃起来都像不含转基因、大豆或麸质的牛肉。消费者们不仅可以在超市里买到这些汉堡，还能在汉堡快餐连锁店如汉堡王等吃到它们。

　　但是，“素肉汉堡”可能真没有广告宣传得那样好。

　　以健康生活方式为例，“素肉”汉堡的拥趸说吃红肉比如汉堡、香肠、牛排等更容易引发心血管疾病，植物蛋白更为健康。但营养学家指出，为了保证口感，同样重量的“素肉汉堡“和普通牛肉汉堡提供的热量相差无几，牛肉汉堡不仅蛋白质含量高出素肉汉堡一大截，质量也优于“素肉”。两种汉堡的脂肪含量基本相同，但“素肉”含有更多饱和脂肪，对心血管的潜在危害可能更大。

　　从价格看，人造肉汉堡也会让许多消费者望而却步。在美国连锁商场塔吉特的网上商城beyond Meat重约227克的肉饼售价为5.99美元，同样价格可以买到普通肉饼约600克。

　　与人造肉一样，植物奶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奶制品的货架上，花样繁多，让人目不暇接。消费者不仅可以在杏仁奶、米奶、燕麦奶、麻奶、椰奶和豆奶这类在美国可以贴上牛奶标签的乳制品中选择，他们甚至需要搞清楚自己喝的牛奶是不是在实验室里生产的。

　　Perfect Day Foods公司在实验室通过基因工程酵母合成出替代牛奶，据称口味和营养与牛奶相似，但比牛奶更环保、更健康，因为它不含乳糖、激素、抗生素、麸质和胆固醇。但植物奶的反对者包括许多营养学家，他们认为这些“假奶”的营养价值存疑。

　　由此可见，以健康和价格这个消费者最注重的两个因素来看，人造肉和植物奶的吸引力还远未能引发新一轮食品革命。

　　人造肉和植物奶的生产厂商都声称推广他们的产品可以减小畜牧业规模，从而降低对环境影响。但这些厂家并没有详细地把植物原材料使用量增加和工厂加工合成过程中给环境新增的压力罗列出来。他们给环境带去的正向影响未必有他们声称的那么多。

　　但这些公司对传统农业的影响已逐渐显现。报告显示，美国乳制品行业最近承受极大压力。自2014年以来销售额一直在下降，预计将持续到2020年，奶牛场正以创纪录的数量关闭。1970年，美国有近65万家奶牛场，到2017年底，仅剩4万多家。

　　许多美国民众对从硅谷科技公司而不是农民那里获得食物持怀疑态度。在他们看来，这些公司以及资本家更多地只是为搅动市场攫取利益而玩弄营销概念，并未致力使这个行业健康发展。 

　　可以说，替代食品正在逐步走上我们的餐桌，但要说改变饮食为时尚早，指责其仅为商业炒作，亦有失公允。